男女主角分别是颜荀盛子戎的女频言情小说《本王这袖,断的彻底无删减全文》,由网络作家“八字过硬”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本王名叫盛子戎,是当今陛下的胞弟,一胎双生的那种胞弟。若是我兄弟二人生在寻常人家,那便是一个兄友弟恭的和谐景象。可偏偏我俩生在了帝王家,爬出娘胎那一刻,就注定了只能活其一的悲剧。毕竟龙椅只有一把,一个要坐,另一个大抵也不想站着。然本朝立长不立幼,我运道不大好,下生便是那个幼。这把龙椅别说坐了,站边上喘口气儿都算意欲不轨。十岁那年我看着哥哥穿上了太子黄袍,只觉得这一身黄澄澄很是新鲜,便缠着哥哥也给我穿穿。不想童言有忌,我为这一句话,生受了母妃两个大嘴巴。明明我俩是双生子,自小的衣裳都是换着穿的,哥哥穿墨衣玄袍,我便穿赤红绛紫。母妃如此替我俩穿戴,是因为我和哥哥长的实在太像,只能靠衣裳区分。我意识到了这一点,便时常缠着哥哥换衣裳穿逗母妃...
《本王这袖,断的彻底无删减全文》精彩片段
本王名叫盛子戎,是当今陛下的胞弟,一胎双生的那种胞弟。
若是我兄弟二人生在寻常人家,那便是一个兄友弟恭的和谐景象。
可偏偏我俩生在了帝王家,爬出娘胎那一刻,就注定了只能活其一的悲剧。
毕竟龙椅只有一把,一个要坐,另一个大抵也不想站着。
然本朝立长不立幼,我运道不大好,下生便是那个幼。
这把龙椅别说坐了,站边上喘口气儿都算意欲不轨。
十岁那年我看着哥哥穿上了太子黄袍,只觉得这一身黄澄澄很是新鲜,便缠着哥哥也给我穿穿。
不想童言有忌,我为这一句话,生受了母妃两个大嘴巴。
明明我俩是双生子,自小的衣裳都是换着穿的,哥哥穿墨衣玄袍,我便穿赤红绛紫。
母妃如此替我俩穿戴,是因为我和哥哥长的实在太像,只能靠衣裳区分。
我意识到了这一点,便时常缠着哥哥换衣裳穿逗母妃玩儿。
往日如此都好好的,偏今日就挨了大嘴巴。
我委屈的天都塌了,冲去皇后娘娘宫里找哥哥,却被宫女告知太子殿下正习国策不得空见我。
那时我还未曾意识到,父皇为什么要将哥哥送去皇后娘娘宫中教养。
又是为什么我不能再叫哥哥为哥哥,只能叫太子殿下。
等我明白的时候,皇后娘娘已经一杯毒酒赐死了我秽乱后宫的母妃。
还顺手给正在守灵的我,来了一碟子毒点心。
我因伤心母妃的死茶饭不思,小宫女见我始终不肯动那碟点心,便哄我道:“这是太子殿下送来给小殿下的”
我心里顿时就热了起来,是了,母妃死了还有哥哥,我并不孤单。
我咬了一口点心,即便味同嚼蜡,却还是尽力往嘴里塞,唯恐不吃就糟践了哥哥的心意。
即便一刻钟后我被那点心药的口吐白沫,却仍没疑到哥哥身上。
我在凝香殿里打滚,拼命揉搓着自己的肚子,只觉得肚里火烧火燎,连气门都不通了。
弥留之际,我看见母妃的魂魄从棺椁中飘了出来,她想摸我却摸不到,只能哭,哭的伤心欲绝。
自那以后,我便见不得女人哭。
最后是华将军冒着大不韪佩剑进了后宫,拼死将我带离了凝香殿。
又在朝堂之上对着父皇三跪九叩,陈情皇后娘娘是如何指使宫女谋害皇子的。
父皇轻飘飘罚了皇后娘娘禁足三月,这三个月里我高烧不退,呕吐不止。
期间一直糊里糊涂,耳边只有华将军低沉的念叨。
“小殿下,你要记得,这毒伤了你的脑子,日后万不可再习诗书骑射,装疯卖傻方可保命,贤妃娘娘对华英有恩,此番若能保住小殿下,老臣泉下再见娘娘也无愧了”
我将这番话听进了心里,其中那句日后万不可再习诗书骑射尤其牢记。
我本也不爱读书骑射。
什么大道国策什么圣人之言,哥哥去学不就好了。
我又不是太子,一天天泡在国子监里看着老太傅吹胡子瞪眼,实在没趣儿。
如今好了,连教我骑射的华将军都说不用学了,想必是真的不用学了。
这毒虽让我吃了苦头,可眼下免了念书求学之苦,甚妙,甚妙。
自我退了烧,便住进了离东宫最远的一方小殿里,伺候我的嬷嬷和宫女各有一个。
我白日斗蛐蛐,夜里听蝈蝈,日子过的可谓自然和谐野趣横生。
有时我也会想起母妃死前的日子,那时我被母妃逼着看四书背五经,时不时还得熟悉熟悉兵法布防,总是不得闲暇。
连偶然想吃个大荤,母妃都会对着我摇头,只说茹素可得仁义慈悲。
我不晓得我要仁义慈悲做什么,那玩意儿能有东坡肉顶饿吗?
我看不能罢。
不过现在好了,没人管我了,东坡肉一日进上两餐也使得。
只是......总有很偶尔很偶尔的一刻。
我会很想念母妃,想念哥哥,想念教我骑射的华将军,想念授我诗书的老太傅。
想念养心殿里......总是先抱哥哥的父皇。
哥哥自小就是比我聪明的,父皇曾在御花园里提下一个上联“厚德才,孚和协,时成尔事”,哥哥便对出一个下联“修文乐,讲礼仪,更造吾民”。
父皇见后大喜,说哥哥很通王道,老太傅和老丞相听完这话,当即成了太子党。
内阁六部尚书并中书令也看清了风头,紧跟着押宝了哥哥。
彼时的我不爱逛御花园,并不知道这一幅对联,只晓得今日嬷嬷端来的苏造肉有些馊了,食难下咽。
待我们兄弟二人长到十七,父皇就驾崩了。
这驾,崩的特别突然,偌大一个紫禁城,消息传到我这里的时候,已经没有什么令人心惊的悲痛了。
三九大寒,鹅毛雪下的密密匝匝,我记得那天的日子,那是腊月廿八,除夕夜前两日。
我里头穿着嬷嬷缝的夹袄,外头罩着孝衣麻披,脚下一双麂皮棉靴,一步一步向着养心殿的方向走。
麂皮棉靴是早几年做下的,已经有些小了,针脚也不像新鞋那么密。
宫道上的积雪深重,走久了,雪水就湿了里子。
等走到养心殿的时候,我脚已经冻的没了知觉。
殿里殿外跪了几百人,各色官袍宫装外头都披了丧服,老内监拉扯着我进了殿内。
皇后娘娘和哥哥跪在我身前,父皇明黄色的龙榻香帐不似往日有龙涎香气散出。
殿中偶有妃子哭声但大都屏气凝神,我被这静默哀声唬的害怕,足下又冻的发疼。
便伸手拉了拉哥哥的衣裳,希冀哥哥能同我讲一句话,一句就好,有这一句我便不害怕了。
可哥哥没有回头,回头的是皇后娘娘。
她看了我一眼,明明是父皇驾崩普天同哀的日子,她却笑了。
她说:“子戎,莫要触及天子衣冠”
我愣了愣,将手从哥哥衣裳上拿开,这时才发觉哥哥仍穿着一身明黄。
碰一下就要挨两个大嘴巴的明黄。
哥哥登基了。
我伸手摸了摸他的脸:“还挺机灵”
待我修养到能下榻时候,距离刺杀王叔那天,已经过了三十三日。
这户农家小院儿实在乡僻的不得了,坐落在一个半山腰的小村子里,村子里的人自耕自足,除却偶有青年人下山去镇子里采买外,再不见有人头往来。
我站在小院儿里,对着眼前青山隐隐,打了一套极缓和的拳法,感觉自己背上的刀伤和断了的胳膊,都不再隐隐作痛时,才缓缓叹了口气。
正预备搬个凳子在院儿里晒晒太阳时,农户家的老婆婆从草屋里走了出来,笑道:“公子大好了”
我紧着上前两步,扶住老人家:“大好了”
这位老婆婆就是租草屋给向熹的东家,这段时间每逢我在院中活动筋骨,老婆婆都会出来关怀两句。
彼时我也好奇,为何这样的深山里会有一个寡居的老婆婆。
便冒昧的问过一句,老婆婆只说她幼时便梳起不嫁,一生清净,只对青山独活而已。
我听了这话不免佩服,一个女子将自己一生归隐在深山老林之中,这是何等耐得住寂寞的性子。
正逢我和婆婆闲话之际,向熹一只手提着一笼小鸡仔,一只手提着两只老母鸡回来了。
小院儿的篱笆门还不及他腰际,被他用膝盖轻轻抵开,见我在院子里坐着便问道:“怎么不躺着?”
“再躺要长疮了”
向熹一笑,将笼子里的小鸡仔,悉数倒进鸡圈里,又手脚利索的撒了一把麸皮,接着又将那两只老母鸡捏在手里,冲着我晃了晃。
“中午吃这个鸡,给你补补”
我歪着头没接话,婆婆倒开了口:“是该补补,你哥哥身板单薄的很”
向熹闻言脸上的笑僵了僵:“他不是我哥哥”
婆婆一愣似有不解,我连忙起了身,怕向熹说出什么吓着老人家的虎狼之词,赶紧将话岔开。
“补,大补,两只鸡都炖上,我和婆婆一人一只,你喝点汤就得了”
婆婆被我逗笑,我推着向熹往伙房里走,一进伙房我便拉上了木门。
“你也犟,叫我声哥哥是委屈你了还是怎么着?”
向熹拿了菜刀,在缸沿儿上磨了两道便要杀鸡,鸡脖子被他捏在手里动弹不得,绿豆大的眼珠子里满是绝望。
“我不想和你做兄弟”
少年闷声说出这一句,我听在心里才恍然大悟,要死,我怎么忘了这一茬。
向熹同他兄长之间,着实不是什么可堪回忆的兄弟之情。
晓得自己失了言,我只得上前两步,将他脑袋揽到自己怀里。
“是我说错话了,别往心里去,好不好?”
向熹闷闷“嗯”了一声。
我叹气,这崽子高不高兴其实都写在脸上,一时不高兴了,哄一句便也过去了。
实在是个清澈透明的好少年,让人止不住的就要多心疼他一些。
两只鸡在说话间,就被向熹放干了血拔光了毛,正准备下锅的空档里。
灶头之上开的一扇小窗上,来了一位小客人,倒也是熟客,紫禁城的嘀嘀是也。
这皇家的御鸽想来也是头一次见杀鸡的血腥场面,在窗上停了半刻,两眼一翻,便直挺挺从窗台上掉了下来。
我一把将嘀嘀捞在手里,吓的叫了一声娘,窗台下方正对着烧滚了水的大锅。
若这小畜生跌进了锅里,只怕本王要被问个私斩来使的罪名。
“庙里的东西,不好抢的,咱们现在回去将这香丸儿还了,好好同人赔个罪,免得人家背地骂你没王法,好不好?”
向熹将脸扭向一边:“我把身上的钱都扔给他了”
“姻缘庙是神佛之地,咱们还是要有敬畏之心,断没有强买强卖的道理,你说是与不是?”
我就这么连哄带骗的带着向熹出了客栈,姻缘庙不远,极小的一座红墙庙。
庙里供的是月下仙人,庙前栽着一棵颇有年岁的桃花树,桃花树上挂着数百条红丝绦,此刻晚风微起,瞬息间便将这千丝万缕的红,吹醉在夕霞之中。
向熹不情不愿下了马,面前扫地的老妪一见向熹便起了骂声:“你还敢来!庙里的东西也敢偷!你等着遭天谴吧!”
向熹不以为意,看着我的脸色忍着没有还口,我赶紧拱了拱手,对着老妪行了个礼。
“老人家莫怪,内子出身草莽,办事尚还生嫩,此番着实是犯了忌讳,晚辈此番来便是同您赔礼的,香丸在此,晚辈不敢私占,这一吊钱算是赔您一碗压惊的茶”
老妪横眉冷眼,目光在我和向熹身上打了个转儿,伸手接下了我手中的那吊钱。
“哼,我说怎么会有这样坏德行的人,原来是一对兔爷儿”
这老妪说话间极尽刻薄,我听着颇刺耳,可向熹此番有错在先,我也没得辩驳。
庙是好庙,景色别致,可惜就是这个守庙的人不好,没个修行之人的口德。
我方才还欲领着向熹进庙里拜拜,续些香火给仙人赔罪,此刻也全然没了心思。
拉着向熹便上了马,向熹离去前盯了那老妪一眼,那一眼寒凉,我看着心里有些不安稳,生怕他护我心切,做些什么离经叛道的事。
只得软下强调哄一哄他:“这老妪年事已高,说话难免欺小,你别听进心里去,原是很没意思的话”
向熹闷声不语,我勒住缰绳策马贴近他身旁,将他手牵住握进自己手里。
“明儿我从肃王府出来之后,咱们就离开这儿,往前入川就是蓉城,蓉城乃天府之国,吃食更是冠绝蜀地,我领你在城中玩上半个月可好?”
向熹一直垂着眸子,显见是没将我哄他的话听进去,而是反问了我一句:“你是不是想去那个姻缘庙里拜一拜?”
这一问,倒将我问的噎住:“你怎么知道?”
“你往庙里看了好几眼”
我在心里叹了口气,向熹有时敏感多思的不像个少年人,好比此刻他这话,显见他其实没有因为那老妪的话生气,只是惦念着我的遗憾。
我勒了马,向熹也站定,有些疑惑的看着我:“怎么了?”
“咱们在这儿等等,等到月亮出来,那守庙的老妇人回家了,咱们俩翻墙进庙里拜一拜仙人,老妇人瞧不起你我,庙里的仙人定不会那样刻薄”
向熹坐在马上看着我,夕阳最后一丝余晖映照在少年脸上,少年眼角眉梢徐徐漾开一个笑容,只道:“好”
这一刻晚风比酒还醉人,我同向熹静立林中,候着一宵良夜来,便去拜见月下仙人,求一段命定良缘。
夜色如约而至,向熹同我翻进了姻缘庙的红墙,庙中烛火已熄,我掏出随身的火折子,点燃了神像前的两端红烛。
这塑像雕的不错,眉眼处很是欢喜,看着的确是歌主喜事的好神仙。
我拉着向熹跪在蒲团上双手合十,嘱咐他也要许些愿景。
可每逢宫中有夜宴家宴,父皇是从不召二哥来宴饮的,父皇不喜二哥,比不喜我更甚些。
我幼时听路公公说过,二皇子的母亲,是个丑陋不堪的侍婢,若不是父皇醉了酒,是断然看不上那个贱婢的。
可那贱婢有福气,不过一夜便得了龙种在肚。
父皇为免落朝臣口实,也为了侍婢腹中那个孩子,才不情不愿封了她一个贵人位分。
无奈她这个贵人做的并不长久,生下二哥后,她就莫名患上了血崩之症,太医院都推搪说束手无策。
是以这位贵人,产子后不到月余便撒手人寰。
路公公是母妃宫里的首领太监,他同我说这些时,说的十分尽心传神,绘声绘色。
说那贱婢是如何的貌若无盐,又是如何的出身卑微,凭她也敢来同我母妃争宠云云。
我听着多有不解,只问:“明明是父皇强占了侍婢,侍婢又为父皇绵延了子嗣,为何会得这样的下场?”
路公公捂嘴一笑:“小殿下慎言,咱们陛下九五至尊,那贱婢出身低贱,如何能入陛下的眼?能留着她,也无非宫中子嗣稀薄,图她肚里的孩子罢了”
太医院的医正姜明岐,打我记事起,便常来凝香殿给母妃诊脉,我知道他是母妃的人。
不让太医院医治那位贵人,想来也是母妃的手笔。
那一日我走在长长的宫道上,心里有许多想不通的事。
我不明白为何父皇做下了错事,死的却是那个小侍婢,也不明白母妃为什么,不能允许旁人分走父皇的宠爱。
时光一晃,当年宫闱之中的两个小儿,此刻双双站在了这一段廊檐下。
这里距紫禁城千里之遥,往日缠绕于宫廷之中的种种规矩,好似也山野路远,没有规束着这一方小小的肃王府。
我本不欲对着自己这个二哥多话,此刻却很想问他一问,为何会筹谋造反。
“夺嫡之时二哥闭门不出,我原以为二哥对皇位是无心的,现如今天下已成定局,二哥为何要反?”
肃王一笑:“大抵是想给自己挣出一条活路吧”
我不解:“夺嫡那年皇上都未对你动手,如今只要你安守本分,皇上又怎会对你赶尽杀绝?”
肃王伸手拍了拍我的肩,好似忍不住一般笑出了声。
“子戎,你知道我母亲死的蹊跷,是不是?”
“是”
“那你知不知道,你母妃死的其实也很蹊跷”
我闻言心里一震,咬住了牙关,深深看了肃王一眼。
肃王仍是笑:“当年我母亲重病,你母妃不准太医为她医治,生生熬死了她,这其实不打紧,毕竟贤妃娘娘,是和皇后分庭抗礼的宠妃,弄死个把贵人,算什么大事呢?”
我沉默着,肃王抬腿跨过了回廊的矮栏,背对着我坐在李子树前。
“你同子寰一胞所生,可性子实在差的远,那年你母妃与人私通,被皇后一道秽乱后宫的懿旨处死,你跪在凝香殿里哭的撕心裂肺,痛不欲生“
“可子寰彼时养在皇后娘娘座下,他本可以在那道懿旨落定之前,去求一求皇后娘娘,求她不要杀自己的母亲,可他没有,他什么也没说,因为他知道,如果他想当皇帝,他就只能有一个娘,然而那天夜里,他却来庆辉殿里找了我,他说,他知道是我在贤妃的酒里下了药,那姜明岐对贤妃本就情根深种,是我这一味情药,让两人捅破了窗户纸,在苟合之时被皇后娘娘捉了黄雀”
向熹看着晕过去的嘀嘀,觉得十分匪夷所思:“它怎么了?”
我抱着嘀嘀摸了摸它的小脑袋:“鸡和鸽子是同宗,它骤然看见自家亲戚被拔毛放血,吓着了也是有的”
向熹看着我说胡话,摇头一笑不置可否,我从鸽子脚上拆下密信,走出伙房看了起来。
【云南王薨 兵符已至宫中 川陕总督梁珲玉领军十一万 已至南平县 尔可面见肃王 若其叛心不死 格杀勿论】
密信看罢,伙房里已经隐隐有荤腥香气飘出,窝在我手里的嘀嘀也悠悠转醒,可这小家伙刚醒了没一刻钟。
便好似也闻见了自家亲戚散发的肉香,顿时两眼一翻,又晕了过去。
我看着乐出了声,想着密信里的内容,笑容又僵在了脸上。
我这皇兄,说话向来只说一半,只说肃王若无悔心就格杀勿论,可肃王若是有悔心呢?却叫我杀是不杀?
如今天下,时局不稳,朝中可用的将才不多,大都随着先皇去了。
父皇驾崩前大兴了几场伐北之战,虽打的匈奴安分守己了,可也将国库兵马打的见了底。
如今的皇上看着是荣登大宝,风光无限,实则是将己身架在了炭火之上。
稍有不慎,便成了千古罪人。
国库不盈,科举不兴,要钱没钱,要人没人。
这么个局面里,皇上只怕也是不得已才启用了川陕总督梁珲玉。
要说这梁将军往日也是和华将军齐名的老将,如今须发皆白,还要替皇家收拾这些叛乱残局,也是辛苦的很。
一份密信看的我这厢五味杂陈,向熹却端着一盆色香俱全的炖鸡出了伙房,我寻着香味儿坐上了桌。
决定还是不想这些天下大事了,横竖我不是皇上,操这些个闲心做什么?
晓得肃王如今失了臂膀,不敢再满城缉拿我就是了。
明儿便下山去看看我这二哥,若他晓得错了,便将他交给梁珲玉送到御前受审,若他死不悔改,就地宰了也就完了。
想到这里,我心里通透不少。
上手便从那肥鸡身上撕了个膀子下来,先是给婆婆碗里放了一只,又撕下一个腿给向熹,而后自己也放开了大嚼。
人生在世,吃喝二字。
一顿饭饱,向熹又给我盛了一碗鸡汤,我端着陶碗,顺碗边儿吸溜着喝完,才起身同婆婆告别。
“此番我俩借宝地避祸,委实叨扰婆婆了,子戎这厢谢过”
说罢,我与桌边单膝一跪,拱手拜别。
老人家笑着摇了摇头,伸手将我扶起:“少年郎君江湖存身多有不易,遑论公子还是庙堂中人,老身此番不过举手之劳,怎敢受谢”
我笑:“婆婆知子戎是庙堂中人,子戎亦知婆婆是方外之人,不想在这川滇密境中,还能遇得昔日栖鹭庵的松蝉师太,实是子戎之幸”
松蝉笑意不减,我抬手引她向院中走去,院中对景乃是青山连绵,正是个论禅机的好地境。
“王爷慧眼,知晓贫尼法号的人已存世不多,曾有几位问经求佛的红尘贵客,如今也都......”
话未说完,言却到底。
我随着师太叹了口气,那些红尘贵客,想来也有位高权重的庙堂之人,他们去到松蝉座下。
无非是悔过悔过自己做下的亏心事,这哪里是求佛法,不过是去求心安,可惜心安无用,人终有一死,佛祖又不管给人续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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