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畅销小说重生后,蛇蝎美人她被哥哥掐腰宠

明月落枝 著

现代都市连载

古代言情《重生后,蛇蝎美人她被哥哥掐腰宠》是作者“明月落枝”诚意出品的一部燃情之作,明翙明禛两位主角之间故事值得细细品读,主要讲述的是:前世,我嫁给七皇子,陪他隐忍蛰伏,用家族资源帮助他登基。可建立新朝后,我被丈夫陷害,让众人见证我被恶人凌辱。立后大典上,我从宫墙一跃而下,再睁眼,我回到了年少时。这一次,我要好好对待我的家人,让祖母安心,送哥哥走上权力巅峰,保护好府里的姐姐妹妹。至于那忘恩负义的皇子,我也会让他付出血的代价。...

主角:明翙明禛   更新:2024-09-09 03:38: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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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明翙明禛的现代都市小说《畅销小说重生后,蛇蝎美人她被哥哥掐腰宠》,由网络作家“明月落枝”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古代言情《重生后,蛇蝎美人她被哥哥掐腰宠》是作者“明月落枝”诚意出品的一部燃情之作,明翙明禛两位主角之间故事值得细细品读,主要讲述的是:前世,我嫁给七皇子,陪他隐忍蛰伏,用家族资源帮助他登基。可建立新朝后,我被丈夫陷害,让众人见证我被恶人凌辱。立后大典上,我从宫墙一跃而下,再睁眼,我回到了年少时。这一次,我要好好对待我的家人,让祖母安心,送哥哥走上权力巅峰,保护好府里的姐姐妹妹。至于那忘恩负义的皇子,我也会让他付出血的代价。...

《畅销小说重生后,蛇蝎美人她被哥哥掐腰宠》精彩片段


寿春堂内,有丫鬟挑了挑盆中炭火,屋中一片暖意袭来。

明禛剑眉星目,褪下身上大氅,一身官服都未来得及脱下,脊背笔直的坐在罗汉椅上,手里端着一盏热茶,时不时低眸喝上一小口。

姜老夫人打量孙儿神色,便知道他这么晚过来,只是想从她这儿知道明翙选了哪个院子。

这两个孩子是她最疼爱的,就因五年前,禛儿执意要将阿翙送回涧西,心底便生了嫌隙。

阿翙本就不是侯府亲生,自知道自己养女身份后,心思敏感多疑,又脆弱至极,容易多想。

禛儿将她送离燕京,自是为了她好,只可惜,她却不那么认为,到现在还觉得是她哥哥抛弃了她,不要她,几年来都不肯跟禛儿说话。

好在,闹了这么一通,小丫头不知怎的,竟自己想通了。

姜老夫人笑了笑,“今日阿翙这丫头不知怎么了,突然转了个性儿,就跟变了个人似的。”

明禛挑起眉梢,“怎么说。”

姜老夫人道,“她一开始闹着不肯住新月小筑,没想到后来竟想通了,非要同你住,你说说这孩子,这样一闹,只怕就是想让你我多在乎她罢。”

明禛本面色沉静的俊脸多了一丝波动,眸色越发深沉,“她选了新月小筑?”

“是啊。”姜老夫人开怀道,“这下我也没什么好担心的了,你只管好好照顾她,切记莫要欺负了她去,她心思最脆弱细致,你别整日板着个脸,看着就会让她觉得你不喜欢她。”

明禛皱眉,“我并未凶过她。”

“不凶,不就代表喜欢。”姜老夫人不满,“你看看你,又皱眉,难怪你都二十二了还未能娶上妻子,哪家贵女能看得上你?过几日长乐公主举办的马球会,你必须给我去走一趟!”

明禛眉头舒展了一下,又紧紧皱起,“我暂时没心情,手里公务也忙。”

“再忙的公务,你也给我放一放,这次长乐公主的马球会上不少年轻姑娘都要前去,再选不出个好孙媳出来,我看你啊,就只能同阿翙凑一对儿算了。”

明禛心头微动,握住茶杯的修长手指几不可见的紧了紧。

但他什么也没说,只垂下浓密的睫羽,将眸中翻涌复杂的情绪尽数遮掩。

姜老夫人精神头不足,同他说了几句话,便催他回去看妹妹。

明禛只得起身告辞,走到廊檐下,看了一眼漫天的大雪,怀里暖融融的,就好像那丫头还依靠在他胸口一般,像一团柔软的猫儿。

他牵唇,淡淡一笑。

看得长平都惊呆了。

前两日,主子在地牢里,面无表情杀那贪官董大金时,也曾露出过这样的笑!

……

明翙回到三房院儿里的耳房中,她刚到燕京,还没有自己的院落。

因一贯与三房同住,索性仍旧同她们一起暂住。

丫鬟们服侍她沐浴换衣,用了晚膳。

之后,她遣散了屋里所有丫鬟,自己独自坐在书案前,回想起自己那荒唐的二十年往事。

二十年实在太久远了,许多事都已模糊不清,但也有很多事,让人记忆犹新。

明禛如今还是个不受宠名不见经的皇子,因得了癔症被宫中赶出来在宫外建了皇子府,连个封号都没有。

她闭了闭眼,胸口剧烈起伏起来。

长乐公主的马球会后,她对明禛彻底倾心,同祖母吵着闹着要嫁给他。

只是他再不受宠,也是皇室子弟,婚事哪是那么容易就定下的,更何况,明家泼天富贵,烈火烹油,又出了一位百年难遇的大权臣明禛,老皇帝就算再昏庸,也不可能随随便便将明禛的妹妹许配给七皇子。

她为了嫁给明禛,闹得满城风雨,出尽了洋相。

现下想来,当真是好丢脸!

她捏了捏眉心,这才感觉到腿上隐隐作痛,前世她病骨嶙峋,一般疼痛早没了知觉,如今重生回来,这点儿伤痛竟叫她这娇嫩的身体无法忍受。

她低眉,撩起雪白的裤管,见自己膝盖上一大团青青紫紫,小腿肚上更是惨不忍睹。

这伤是怎么弄的来着?

她蹙了蹙眉,居然有些记不起来了。

恰好这时,三房周氏的女儿明絮从寿春堂回来,门外风声呼啸,廊檐下几个丫头的脚步快速的走动着,发出一阵不小的声响。

明翙放下裤腿,神情低敛。

三房的明御峰同二房的安陆侯明御城一样,是姜老夫人的嫡生子,明翙养在明御楼膝下,随明禛一起,唤三房一声三叔三婶儿。

她与明絮姐妹两个在涧西老宅一起生活了五年,多少有些感情。

只可惜,明絮是个十足的笨蛋,是个比她还蠢笨的傻子,心思太过单纯,她若在涧西老宅活一辈子也就罢了,侯府嫡生的姑娘随随便便也能嫁个涧西贵族公子,平淡富贵的过完一辈子。

可她偏偏进了燕京,又听大房吕氏教唆,与自己的生身母亲周氏离了心,最后在吕氏的龌龊手段下低嫁了一个品性低劣的寒门士子,从此坠入无尽深渊。

到死,她嘴里还念着吕氏对她的好,明微待她的亲。

可她却忘了,谁才是真正害了她的真凶!

明翙压抑着心底的愤恨,和衣从床上下来,让知书将屋子里的灯烛点燃,她穿上厚厚的披风,走到雕花窗棂前,忍不住冷冷一笑,是啊,不光是明絮,还有她自己,也被吕氏和明微蒙骗了一辈子。

她看不惯明絮痴傻,她自己又何尝不是蠢笨?

好在她混沌愚昧了一辈子,又重新回来了,这一次,她绝不会再让外人动明家一根毫毛!

她要同哥哥一起,守护好明家,守护好自己的姊妹们!

“五妹妹。”

隔着轩窗,明翙看见明絮身影一顿。

很快又传来明絮细弱的声音,“四姐姐还没睡下?”

明翙轻笑,将窗户打开,看着站在窗口局促而紧张的小姑娘,“要不要进来坐坐?”

明絮不善拒绝,最喜讨好人,是以,明翙只要邀请她,她必然会进来。


如今,她在这儿坐了一会儿,看着二哥孤单身影,又想起他被碎尸万段的结局,越发想让他幸福快乐地过一世。

她打定了主意,这辈子无论如何也要撮合二哥和陆姐姐。

“二哥。”她亮着眼,眼底澄澈干净,乌黑的瞳孔好似两枚透明的墨玉,“明日我替二哥选个漂亮又性情好的嫂嫂,可好?”

明禛几乎是立刻曲起手指敲了敲她的眉心,“不用你操心。”

明翙捂着额头,咕哝两句,坐回熏笼上。

她又想起陆姐姐后来来明家退婚,支支吾吾跟她说,“你二哥不行。”

二哥不行,二哥哪里不行?

她悄然抬起眸子,从头将他看到脚,又将视线定在某处。

其实隔着厚厚的锦衣,什么也看不到,但明禛还是敏锐的察觉了她的目光,沉下脸,“出去。”

孩子大了,有些事到底不方便,像这般,半夜还孤身一人留在他房中便十分不合礼数。

明翙咬唇,明禛毫不留情道,“回去睡觉。”

明翙无奈,只得穿好披风从书房出来,曾经她就住在春山苑与二哥一起长大,如今大了,也是该同二哥避嫌了。

她笑着同长平打招呼,“长平,我先回了,你早些歇息。”

守在门口的长平微愣,似乎没想到四姑娘临走前竟会同自己打招呼,他急忙微笑颔首,“四姑娘慢走。”

明翙踮起脚尖,拍拍长平的肩膀,笑眯眯道,“让长安也注意点儿身子,别太劳累。”

长平想起还在外奔波的长安,嘴角笑意加深,“谢姑娘关心。”

明翙只身进了雪里,潇洒地向后摆摆手,语气比来时轻快多了,“别送,我自己走回去。”

长平是打算送的,不过四姑娘走得快,一会儿便没了人影,又逢里头的主子叫他,他只能先进了书房。

明禛这会儿没心情处理公务,将长安送来的厚厚一叠信纸拿在手里,低眸认真翻看着。

信里内容都是明翙这五年在涧西老宅的点滴,与他见到的这个明翙不太一样。

长安的怀疑有人将四姑娘掉了包,信上写得明白,四姑娘性子时而乖张古怪,时而沉默冷寂,与明絮不合,不听三房令,平日里不与人交际,时常只待在自己院子里读书习字,跟乖巧懂事几个字完全不沾边儿,而且她去了涧西之后,便怨恨明禛,再没向人提过他的名字。

如何来的,她十分想他?

明禛将信放下,抬起眼皮,“明日你负责保护阿翙,寸步不离。”

长平道,“是。”

明禛摆了摆手,让他下去休息。

长平走后,明禛又翻了翻那信纸,紧皱的眉头多了一丝犹豫。

他知道明翙腰后有一道月牙胎记,幼时可以随意翻看,现今若要看,却不大容易。

想了想又觉得自己可笑,自己养大的孩子,无论怎么变,都是他妹妹。

他怀疑谁,也不该怀疑她。

……

翌日,天还没亮,整个安陆侯府便热闹了起来。

明翙从春山苑回来后,便趴在床上睡了一会儿,等墨书来唤她,她也就清醒了,坐在梳妆镜前等着知棋给她梳发。

知棋不知昨夜去干了什么,看起来精神头不大好,进屋伺候也粗心大意的,一不小心便扯疼了明翙的头发。

明翙嗤了一声,抬眸看她。

知棋心虚地避开眼神,慌忙认错,“奴婢昨个儿没睡好,姑娘别生气,奴婢这就给姑娘好好梳头发。”

明翙没说话,淡淡地看她一眼,便让她继续。


“好了,阿翙,你既受了伤,便不必这样可怜兮兮的跪在雪里博我同情,你这孩子,当真是冥顽不灵,你真要气死我是不是!”

迷迷糊糊间,明翙似乎听到了明家老祖宗苍老威严的声音。

可她不是已经死了么?谢云绮不让她出宫去送她最后一程,听人说,老人家曾精心备好的楠木棺椁在明家抄家那日就被人用刀斧砍得稀烂,后来的那副棺材又小又窄,里头用一张草席裹了她的尸身,凄凉至极。

她一愣,僵冷的身子便不受控的歪倒在地,额间磕在雪地里,砸得脑门儿发疼。

青石板上铺满了厚厚一层雪,她整个人跌进雪里,几个丫头飞快从旁边跑过来扶她。

她腿上疼得要命,长睫微颤,扬起小脸,透过层层雪雾,看向那坐在主位上的老夫人。

是她看错了不成?

祖母怎的还活生生的在这儿?

难道祖母是来接她一起走的?

她眼眶一热,心中刚闪过一道疑问,便又听右手边有人站出来,说了一句,“二哥哥性子冷,翙妹妹不想同他住也是情有可原的,还剩下的几个院子,风景都还不错,祖母叫四妹妹再选选便是了,何苦闹成现在这个地步呢?”

“是啊,老夫人。”那话音一落,很快便又响起一道温柔无比的甜糯嗓音,“不若,让四妹妹同您一道住,我……我喜静,我去春山苑的新月小筑住罢?”

乍然听到春山苑三个字,明翙突然激动的站起身来,失声道,“不要!”

所有人都震惊又狐疑的朝她看去,每个人脸上都写满了疑惑。

扫过这一张张熟悉又陌生的年轻面庞,明翙微微怔忪,很快小手便冷得哆嗦起来。

偌大的寿春堂,雕梁画栋,檐下花团锦簇的簇拥着四五个明艳少女,身上皆穿着锦衣华服,有那怕冷的,早已披上了厚厚的狐裘,身穿桃红短袄的丫鬟们各自跟在自家主子身后伸长脖子往这雪地里瞧,几个老脸肃然的嬷嬷神情复杂的从檐下走出来,作势要来扶明翙进屋子里去暖和暖和身子。

明翙虚弱的身子在雪中摇摇欲坠,她紧张的咽了口唾沫,总感觉眼前的场景像一场大梦。

她分明从城墙上跳下来,死得粉身碎骨的,怎的,这会儿还跪在雪地里呢?

“四姑娘,跟老奴进堂中去暖暖身子罢。”杨嬷嬷叹口气。

明翙伸出手,看了一眼落在掌心的雪花,又颤巍巍的睁开猩红的双眼,对上廊檐下那道身着粉白长裙的身影。

是甄宝珠没错,还是十五六岁时的甄宝珠。

她俏生生的一张笑脸,粉荷霞垂,李花烟润,尖细白皙的下巴缩在簇新的灰鼠毛领子里,露出一双明亮黝黑的大眼睛,看起来单纯无害极了。

如果明翙没记错,贞元十六年,明家三房和旁支的几个亲戚都从涧西老宅搬到了燕京安陆侯府住下,她是明氏的养女,在燕京住了十年,又被送到了涧西,今岁老宅搬迁,正好同三房的兄妹两个一道进燕京,而甄宝珠是大房继室吕氏的亲侄女儿,因父母双亡,无处可依,便也跟着入了侯府,一直跟在吕氏身边教养。

看到甄宝珠后,明翙才彻底从混沌中清醒过来。

原来,她死了,又活了。

老天爷可怜她被渣男利用一辈子,竟给了她从来一次的机会,让她重新回到了十五岁才刚到燕京的时候。

她哭笑不得的扯开嘴角,压下心头那快抑制不住的热烈欢喜,将早已冻得没有知觉的小手放进杨嬷嬷温热的掌心里。

杨嬷嬷知道这位四姑娘脾气一向是最乖戾的,一大早就为了分院子的事儿同老夫人闹得不痛快,分不到自己称心如意的院落便要死要活的往雪里一跪,也不顾惜自己那本就受了伤的身子,可二公子的院子本就是最好的,多少女子想住进春山苑都没有机会,好不容易二公子松了口将新月小筑让出来,偏四姑娘不领情。

好在这会儿她也不哭了,只红着眼眶,乖巧的跟她进了寿春堂。

一大家子女眷这才跟着一道进了温暖的堂中。

几个姐妹凑上来劝说明翙莫要再与祖母闹僵,大姐姐明袖偷摸着将一个汤婆子塞进她手心里。

屋子里温暖如春,老祖宗端坐在紫檀木罗汉床上,恨其不争的别开头。

明翙神情恍惚的听着耳边热闹嘈杂的女人声音,炙热的视线却目不转睛的盯着那还活着的老人家,心底蓦的涌起一阵说不出的酸涩。

“祖母……”她眼底一热,再次跪在地上,深深的向老人家磕了个头。

姜老夫人以为她还要同自己闹,皱了皱眉,“明翙,不要仗着我疼你,便得寸进尺。”

明翙压下心中翻涌的苦涩,嘴角微抿,“阿翙不敢,阿翙这一跪只是为了同祖母告罪。”

姜老夫人见她松口,“既如此,你到底要选哪个院子?家里姊妹们都等着,只有你定了院落,其他姐妹才好选。”

看,原来老人家对她的偏疼从未变过。

可她呢?她十岁被老祖母送回涧西老宅,以为她根本不爱自己,十五岁从涧西回燕京,竟对疼她爱她的老祖母越发疏远,以至此后二十年,她竟很少在她膝下承欢,临死前,不能前去看她一眼,也成了她上辈子的遗憾。

明翙扬起明丽泛红的双眼,清凌凌的桃花眸,再没有之前的骄纵愤怒,只余一片坚定的清冽。

“祖母,阿翙想通了,阿翙要住二哥哥的春山苑!”

堂中众人神色各异,窃窃私语,都对明翙突然的转变感到疑惑。

姜老夫人却是爽朗一笑,叫她过来,握住她冷冰冰的小手,“这就好,一早便给你安排这院子,便是想让你在燕京安心住下,你二哥性子虽冷,却也最疼你,你不用怕他,他若欺负你,你只管来同我说,祖母替你出气。”

安陆侯府百年基业,虽只是个侯爵,却是维系了几百年屹立不倒的世家大族,旁支族亲算起来几百多户人口,曾是涧西最顶尖的权贵豪族,祖辈们意气风发跟着大宁的开国皇帝打天下,身负从龙之功,立下汗马功劳,却并不贪图富贵,只封得一个侯爵,世代罔替,一直沿袭至今。

安陆侯府的嫡系一直盘踞在地大物博豪门林立的涧西,大宁迁都北方后才随皇帝一路搬到燕京,刚开始进燕京的,只有嫡支一脉,因而侯府在燕京占地面积并不大,府上的院子也不多,老人家念旧,不肯搬新家,众人便同她一道住在这明福巷子里。

以前三房和明翙在涧西老宅住着,倒也住得下,如今她入了燕京,老夫人便让人将府上的院子重新打理修整了一遍,让家里几个年岁差不多的姑娘重新择选住的地方。

明面儿上说是让所有姑娘们都选,可老夫人到底是最疼她,不过想了个由头让她选最好的罢了。

偏偏她上辈子不明白老夫人的心意,一味以为祖母是刻意将她安排到性子最冷的二哥身边,让她去受罪的,所以要死要活也不肯去春山苑,家中其他姊妹也都知道二哥阴冷狠厉的名声,谁也不敢贴近他,反倒让甄宝珠钻了个空子,住进了二哥春山苑里的新月小筑。

说起甄宝珠……


甄宝珠欲拒还迎道,“说这些做什么,姐姐绣这荷包只是为了送给妹妹你而已,不图那些虚名。”

明翙嘴角微勾,似笑非笑的盯着她。

好个不图虚名,上辈子是谁,在马球会上故意大展身手,让在场所有男子对她刮目相看。

又是谁,哭着跑来跟她情真意切的说,“四妹妹,姐姐实在害怕七皇子那样的人,若非为了妹妹你,姐姐是死也不肯给他送东西的。”

那时的明翙对明禛一见钟情,一厢情愿,一开始脸皮薄,不敢靠他太近。

再加之明家对她管束颇多,二哥不愿她嫁给明禛,便派人盯着她的日常起居。

她没有办法,只得央求甄宝珠替她给明禛传递信物,为了让她帮忙,她许给甄宝珠无数好处,但凡她院儿里有好用的物件儿,她总是想着她,什么赤金的头面,珍贵的浮光锦,只要是她有的,便也有她甄宝珠一份儿,就连老祖母也因她与甄宝珠关系亲昵,对甄宝珠多了一份关怀。

没想到,这一来二去,不图虚名的甄宝珠,竟成了明禛的心尖白月光,成了新帝的皇后。

真是好一朵不争不抢人淡如菊的小白花儿啊。

“四妹妹?你在想什么呢?”甄宝珠见明翙半晌不言不语,嘴角却噙着一个晦暗不明的浅笑,瞧着挺渗人。

她早听说明翙是被世子养到大的,难怪身上总有一股世子的影子。

一派淡漠又清冷的气质,纵然她生得一双潋滟多情的桃花眼。

可不言不语时,周身气质,实在让人心头发慌。

明翙囫囵应付一句,“没什么,只是在想怎么跟祖母说甄姐姐要换院子的事儿。”

甄宝珠敛眉微笑,“四妹妹怎么说都行。”

明翙点点头,与甄宝珠实在没话可说,便冷着眸子叫知棋进来送客。

甄宝珠僵了僵脸色,没想到明翙性情如此随意,她还以为今日少说也能在新月小筑蹭顿晚膳,到时世子也过来一道,她正好换了身新的打扮与发髻,好叫世子近距离看看她……

“那姐姐便先走了?”

“嗯。”

“四妹妹刚来燕京,对燕京不熟悉,若有什么想问的,都可以来找姐姐。”

“好啊。”

甄宝珠一步三回头,恋恋不舍,期待明翙能说句留她的话来。

明翙淡淡轻嗤,视线扫过她发髻上的珍珠钗环,岂能不明白她那些龌龊的心思。

可惜了,这辈子,她的嫂嫂绝不会是甄宝珠。

至于甄宝珠与明禛,倒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儿,既然上辈子他们二人成了帝后,那这辈子又岂能分离两地?

她若有所思的伸出两根玉白细嫩的手指,在矮几上缓缓敲击着,发出咔哒咔哒缓慢而又富有节律的声响。

长乐公主的马球会极为精彩,她既重来一回,自然得好好送明禛一份大礼。

而在马球会后,宫里即将出一桩大事儿。

寒冬腊月的天儿里,皇帝的宠妃魏妃突然在寝宫中薨了。

皇帝大为悲痛,下令举国上下为魏妃守丧。

而那场声势浩大的葬礼,却差点儿让她身败名裂,堕入深渊。

明翙深吸一口气,从那场惊心动魄里拉回神思,抑住心底蔓延的无边酸涩,唇边嫣然的勾起一抹冷笑,“好在老天可怜,明禛,我重新回来了,这一次,你还能如愿以偿做你的皇帝么?”

……

甄宝珠从新月小筑出来,便领着丫鬟暮春沉脸回了大房所在的幽兰苑。

吕氏这会儿也正好伺候完姜老夫人回了自己的院子里,路过厢房,便走进去问问甄宝珠今日去新月小筑如何了。

甄宝珠本坐在椅子上生闷气,见姨母回来,忙抹了抹泪水,委委屈屈的走到姨母身边坐下,“明翙瞧着不大喜欢我。”

吕氏做主母多年,对这府上的人了若指掌,“她并非不喜欢你,对这府上的姊妹,她都是那副德行,一副看不起所有人的样子,总以为自己是最优秀最讨喜的,实则,她那些姊妹都不大喜欢她的孤傲,她越与府上的姊妹们疏离,你越有机会与她亲近,你慢慢来,别急。”

甄宝珠心情这才好了些,“姨母,老夫人那儿怎么说,可有重新择选的希望?”

吕氏拧眉,“那老东西实在冥顽不灵,说既定了静思园,断没有再改的道理。”

静思园本就隶属大房,不过地方偏远些,甄宝珠一个寄居在安陆侯府的外人能得此园,老夫人不让改换也无可厚非。

甄宝珠听得心头火大,眼眸里飞快闪过一抹怨毒的精光,不过一想到明翙已经答应了自己周全此事,又稍微松了松心神,翘起嘴角笑道,“姨母不用忧心,此事我已经托明翙去办了,她答应我会去老夫人面前转圜,老夫人最宠她,只要她开口,没有办不成的事儿。”

吕氏沉吟一声,“她当真答应了?”

甄宝珠道,“不过是有条件的,她让我帮她绣一个荷包。”

吕氏眉心微微舒展,“一个荷包对你来说,不算大事。”

甄宝珠点点头,勾唇道,“她性子虽然古怪,但也不是不好拿捏,假以时日,我若做了她最好的姐妹,必定哄得她什么都给我,姨母放心。”

“你这孩子一向聪慧玲珑,姨母是不担心的。”吕氏心情大好,“不管你进不进静思园,静思园的秘密都能守住,只是姨母始终希望你能在侯府住得好些,别受了委屈。”

甄宝珠微微出神,“姨母准备这样一直瞒下去?”

吕氏叹口气道,“不然能怎么办?二房的谢氏便是前车之鉴,若被老夫人和世子发现静思园的秘密,我这掌家之权必然得交出去,侯府没有几个能理事之人,明朔虽是长子,可惜不是我亲生的,他那媳妇儿只知摆烂咸鱼是个蠢笨的,不得大用,到时不是叫三房的周氏得了便宜?”

甄宝珠眸子转了转,“倘若世子夫人今年能嫁入安陆侯府呢?”

吕氏笑了一记,眼里多了一丝精光,“若你今年就能嫁给世子,我倒是不担心了,只可惜老夫人就想趁着马球会的契机,给世子相看世家贵女,世子的婚事我做不了主,唯有你自己努力才行。”

甄宝珠羞红了脸,没说话。


为什么与她想的不—样?

明翙与大房的关系怎的就这么好了?她不是—向只专注二房,很少与大房说话么?

明袖不是看不起她这个养女么?以往那么严肃的人,如今对明翙也热络了起来。

她既不解,又生气,还嫉妒。

好容易才抬起嘴角,收敛起眼底的精光,露出—个温和的浅笑,推开房门走进去,“屋里好热闹,四妹妹,大姐姐,你们聊天怎么也不叫我?”

她—进去,才发现屋子里几人直接止住了笑声。

明翙慵懒地坐在罗汉床上,似笑非笑地掀开眼帘,“甄姐姐在安陆侯府住了这么久,怎么连最基本的敲门礼节也没学会?”

温玉茹没说话,安安静静地坐在明翙左手边,明袖倒是笑着的。

甄宝珠顿时有些尴尬,她不知为何明翙总会针对自己,分明她什么错也没有,对她们也特别和善温柔,而且为了刻意讨好,她与明袖明嫣的关系都不错,可明翙—来,明袖便格外照顾明翙,也不大搭理她了。

“对不起,四妹妹,我想着咱们都是—家子姐妹,没那么生分,便进来了。”

明翙漫不经心道,“你姓甄,我姓明,我们算什么—家子姐妹?”

甄宝珠是真的要气哭了,可脸上还是能摆出—个委屈的苦笑来,“四妹妹说什么呢,姐姐听了心里会难过的。”

“好了好了。”明袖见气氛不对,便赶忙出来打圆场,“宝珠妹妹过来看四妹妹也是好意,不若—道坐下聊聊明日的安排,可好?”

马球会上那么多优秀子弟宗室王孙,许多夫人前来就是为了给自家适龄姑娘寻找婚配对象的,但凡哪家有好儿郎,今个儿已经在夫人圈子里传开了。

吕氏如今也代表着安陆侯府在外头到处与各家府上的夫人们交际呢。

甄宝珠正有这个意思,也想讨好明翙,—双眼亮晶晶地盯着她。

明翙上辈子便是被她这无辜的眼神儿骗了大半辈子,她似笑非笑地牵了牵嘴角,没答应也没说不答应。

甄宝珠便被明袖拉着在—旁的圈椅上坐了下来。

本来几人聊得挺欢快的,甄宝珠—来,明翙不开口,只有明袖能同她说几句。

温玉茹也不大开口,她不太喜欢甄宝珠,只因有—回,她从吕氏房中请安出来,人还没走远,在小路—旁的花丛里听见甄宝珠同暮春主仆二人说话,“她啊,她—个不会下蛋的母鸡留在府上有何用?更何况,她也不算是我姨母得力的帮手,我姨母迟早会让大公子休了她的,到时候,有她哭的地方。”

平日里,见了面儿,互相还能客客气气地笑上几句。

那次是她第—次知道人畜无害单纯善良的甄宝珠是那样—副刻薄可恶的嘴脸。

从那以后,她对甄宝珠便不大亲近。

这事儿她向明朔说过—次,明朔显然不太相信甄宝珠会像她口中说的那般不堪,但也还是淡淡地说了—句,“以后,离她远些。”

温玉茹心头压着苦涩,点点头,也没再说什么了。

甄宝珠浑身上下都不太舒服,心头恨明翙恨得牙痒痒,她笑着跟明袖说了很久,才发现明翙不但没说话,她腰间也没有戴上她绣的那个香囊。

“香囊?什么香囊?”明翙直接装傻。

甄宝珠藏在袖中的手指紧紧拧在—起,心头怒火中烧,但脸上却还是耐心的问,“就是姐姐上次送你的那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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