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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则不知道还有过这回事,脸色难看至极,“江晚芙怎么说?”“她说她缠着陈科长,是因为你不搭理她,所以她是在故意气你,还说你相貌堂堂,年轻有为,她没道理丢下你跑去缠陈科长。”闫主任是不信江晚芙的,“真的是这样吗?只是你跟你媳妇在闹别扭?”听着闫主任的话,又看了看保证书上的内容,陆则恍惚了。
主角:江晚芙陆则 更新:2022-11-15 19:06: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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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江晚芙陆则的其他类型小说《江晚芙陆则知乎》,由网络作家“江晚芙”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陆则不知道还有过这回事,脸色难看至极,“江晚芙怎么说?”“她说她缠着陈科长,是因为你不搭理她,所以她是在故意气你,还说你相貌堂堂,年轻有为,她没道理丢下你跑去缠陈科长。”闫主任是不信江晚芙的,“真的是这样吗?只是你跟你媳妇在闹别扭?”听着闫主任的话,又看了看保证书上的内容,陆则恍惚了。
她刚才说的话都是真的?
受欺负的真的是她?
陆则突然动摇了。
江晚芙并没有跑远,而是到筒子楼楼下的林荫道,疯狂跑步。
因为前世没有胖过,所以她不知道原来别人对胖子可以有这么大的恶意,坐车被嫌弃,找工作被嫌弃,连被诬陷了,给自己解释的机会都没有。
想要改变这种困境,她必须减肥!
筒子楼里有人探出头来,看到她在吭哧吭哧跑步,一脸见了鬼的表情。
江晚芙就是个懒猪,以前动一下都嫌累,怎么会突然跑起步来?
转性了?
“这不是周主任媳妇吗?听说你跟周主任吵架了,这会儿突然跑步,该不会是受了什么刺激吧?周主任不像是会嫌弃胖子的人呀!”
阴阳怪气的声音传来,江晚芙不必抬头看,也知道是刘梅。
刘梅故意抬高了音量,生怕别人听不到。
众人一听,纷纷摇头。
“谁不知道江晚芙是什么德性,跟周主任能吵什么架?八成又是她在作妖吧?”
“周主任真是可怜,娶了个恶婆娘,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
“周主任能忍她这么久,她该感恩戴德,还有什么要作的?像周主任一样不嫌弃她是胖子的男人,打着灯笼都找不到第二个……”
听到大家都在骂江晚芙,刘梅心里可算舒坦了。
谁让江晚芙在车上时讽刺她,害她成为大家的笑柄?
这笔账,她可记着呢!
听够了大家对江晚芙的讽刺,刘梅才假惺惺装好人,“大家别这么说,怎么说江晚芙也是要面子的人,大家当着她的面这么说,多让她下不来台呀!”
江晚芙总算知道陈少荣为什么会对刘梅的指控深信不疑,然后跑来对她兴师问罪了,搁后世,刘梅就是个绿茶。
一肚子坏水,还特别能装!
江晚芙可不打算客气,冷笑道:“如果不是你搬弄是非,陆则怎么会被骗,然后误会我?”
“胡说八道!”刘梅慌了一下,但很快镇定下来,“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跟周主任吵架关我什么事?”
在家属院里,江晚芙的名声跟她根本不能比,所以她才有恃无恐。
不管江晚芙怎么狡辩,大家都只会信她,不会信江晚芙半个字。
没等江晚芙说什么,张艳丽站出来,说:“刘老师,你也少说两句吧。”
刘梅面色微变,她从没想过竟然会有人替江晚芙说话,“我说错了吗?我又没对她做什么,是她勾引我男人,我还没跟她算账呢!”
张艳丽突然抓起江晚芙的手,卷起袖子,露出那道伤疤,“你推倒江晚芙,这道伤就是这么留下的,我都看见了。”
众人面面相觑,看刘梅的眼神渐渐多了几分怀疑。
刘梅终于慌了,她没想到竟然被人瞧见了,可她绝对不会承认的,“我没有推她!是她纠缠我男人,还要推我,我只是躲开了,是她自己摔倒的!”
说完这话,她扭头就走。
张艳丽摇摇头,安慰江晚芙:“要不是亲眼瞧见,我也没想到她是这种人,她是老师,有正经工作,大家都听她的,八成都以为她说的是真的呢,不过没关系,我信你。”
江晚芙若有所思,“有正经工作就有话语权?那我马上也有工作了。”
还没走远的刘梅听到这话,冷笑。
裁缝工算什么正经工作?
再说,她能不能当上这裁缝工,还不一定呢!
回到屋里,刘梅还是有些不忿,就问陈少荣,“你不是在门口听得很清楚吗?周主任真打江晚芙了?”
可她压根没在江晚芙身上看到什么伤!
陈少荣想起那道沉闷的拳头声,还是有些心有余悸,“我听到动静挺大的,应该是动手了。”
刘梅撇撇嘴,没说什么。
陈少荣看她的眼神有些古怪。
梅子好像很希望江晚芙被打,为什么?
又想起江晚芙伶牙俐齿的话,他更迟疑了,“你说江晚芙欺负你,没骗我吧?”
刘梅立刻挤出两滴眼泪来,生怕陈少荣多想,“你竟然为了江晚芙怀疑我?该不会被江晚芙缠着缠着,你就看上她了吧?”
“胡说什么!”陈少荣果然被转移了注意力,叹气道:“你还是离江晚芙远一点,少去招惹她吧。”
“明明是她招惹我!谁不知道她刁蛮任性,最会欺负人?”刘梅不服。
陈少荣皱眉,觉得今天的刘梅一身刺,跟他印象中的温柔老师有点不一样,但具体哪里不一样,他又说不上来。
他只能暂且把这股古怪感放下,好生好气哄道:“不说她了,我先回去工作了,晚上给你带好吃的。”
林荫道上。
“裁缝工?”张姐以为自己听错了,然后一点也不信,“你别开玩笑了,县城只有一家裁缝店在招工,那老板娘眼界高着呢,我看她一个月给60块钱,也去应聘过,老板娘根本不要我!”
她家里有一台缝纫机,平时没少缝缝补补,技术可以拍着胸脯说不错,可人家老板娘压根瞧不上。
江晚芙连缝纫机都没摸过吧,老板娘能瞧上她,除非太阳打西边出来。
江晚芙笑笑,对她的质疑没说什么,反正她会用行动和结果证明的。
这么一想,心头那一丝因为陆则和刘梅而升起的烦闷一扫而空。
她干劲十足,因为前途一片光明!
于是,她马不停蹄地回家,揣上可怜巴巴的一点零钱,直接出门。
坐车去县城的裁缝店。
裁缝店里。
一名年轻姑娘坐在缝纫机前,眉眼跟老板娘有几分相似,想来是老板娘的亲戚。
可那是老板娘说好要留给江晚芙的位置。
江晚芙眉头轻蹙,“老板娘,你要招两个裁缝工?”
“就一台缝纫机,而且我没那么多钱,招那么多人干什么?就招一个。”老板娘看了江晚芙一眼,眼神很不耐烦,还带着一丝警惕的嫌弃。
意思是,老板娘要出尔反尔,招了别人顶替她?
江晚芙不理解,明明之前说得好好的,怎么突然就变卦了。
上回的李姐也在店里,就站在缝纫机旁边,看着正在做衣服的姑娘,眉头越皱越紧,“怎么不是上回的姑娘?”
不止是她,店里还有几个拎着衣服的客人,也是奔着江晚芙来的。
“老板娘,给一样的工钱,为什么不招个更好的?我们也想让江晚芙给我们改衣服,绣牡丹呢!”
这几个都是熟客,每次出手大方,在店里买了不少衣服,老板娘当然不想得罪,只能赔笑脸,“反正都是绣,谁绣都是一样的,你们先让这姑娘试试嘛。”
见识过江晚芙的绣工,这姑娘绣的东西跟江晚芙比起来差了不止一星半点,她们能看上才有鬼了。
李姐第一个不同意,扭头就走。
然后就看到了江晚芙。
她对江晚芙的印象很好,“有句话怎么说来着?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你手艺这么好,到别家去人家还抢着要你呢!你去哪家裁缝店工作了跟我说一声,我想让你多帮我绣做几件衣服。”
这就把江晚芙给问住了。
放眼整个芒城,卖衣服的店铺不少,但是招裁缝工的店是仅此一家。
江晚芙纵有十八般武艺,那也得有地方使呀!
看了一眼对方拎着的一袋衣服,江晚芙只能叹气,“如果有地方用缝纫机,我可以帮你把这几件衣服做好。”
倒不是她想当烂好人,而是她看得出李姐挺有身份,结交李姐这个朋友,对她百利而无一害。
老板娘又想把李姐拽回去,“我新招的这姑娘手艺真心不错,你先试试嘛,又不是只有江晚芙一个人会绣!”
李姐看了看老板娘,又看了看江晚芙,果断选了江晚芙,“旁边就有一家卖衣服的有缝纫机,老板娘我也认识,走,上那儿去!”
老板娘不信邪。
李姐找江晚芙就算了,其他人难道也找江晚芙不成?
她们可都是她的忠实客户!
结果下一秒,店里的其他人纷纷跟着李姐出去,看都没看老板娘一眼。
“我也去!我这儿好几件衣服要改呢,交给别人我不放心。”
“上回给李姐绣的牡丹花太好看了,我姐看到了非要让我也找江晚芙绣一个,非要她绣不可。”
一溜烟的,全跑了个干净。
老板娘傻眼了,眼睁睁看着店里的客人像跟屁虫似的,全跟在江晚芙屁股后面,鼻子都给气歪了。
旁边那家服装店的老板跟李姐是熟人,二话没说就借了缝纫机。
然后,大家大包小包的,把衣服全堆在江晚芙面前。
把江晚芙吓了一跳,“这么多?都让我免费帮做可不行。”
“当然不是白做工。”李姐还挺好说话,“老板娘那边绣一件衣服收1块钱,你绣工这么好,我给你1块5一件,怎么样?”
那是真的很大方了。
不过,她买得起这么多新衣服,这点钱对她来说倒也不算什么。
其他人觉得这价格有点贵,可江晚芙的手艺实在没得说,1块5一件不亏,于是纷纷点头。
江晚芙粗略扫了一眼,至少十来件衣服要改,要是都改好了,差不多能收到20块钱!
这对穷得叮当响的她来说,简直是巨款!
“你们等等,我现在就绣!”江晚芙干劲满满,马上就开工。
她手艺好,动作娴熟,速度也快,光是看着她做,就让人觉得赏心悦目。
只见她动作有条不紊,先拆下缝纫机的压脚螺钉,拉开推板,把绣花板装上,对准绣花板上的孔。
然后把衣服放好,采用9号机针,然后放下压脚扳手,把底线引出来,便正式开始绣。
分别用了几种针法,长针,包花针,仿手绣,人字针,稀三角,绣出来的花纹别致又精巧,栩栩如生,还各有特色。
玫瑰、水仙,甚至蝴蝶,小鹿,不是一成不变的牡丹,看得旁边的女人们目瞪口呆。
“我第一次知道,绣花还能这么绣,真是神了!”
“你打哪儿学来的手艺,实在太特别了,我是真的第一次见到这样的!”
大家拿着改良好的衣服爱不释手,对江晚芙更是佩服得五体投地。
这1块5的钱,花的实在太值了!
连这家服装店的老板都叹为观止,“可惜我这里不招工,不然怎么可能放过你这样的人才?”
“只是学了个混饭吃的手艺罢了,没那么夸张。”江晚芙一边谦虚,一边美滋滋地收钱。
总共收到23块钱,大赚了一笔!
李姐捧着衣服爱不释手,又长吁短叹的,“没地方招裁缝工,那你的手艺不是白费了?要不这样吧,我帮你留意一下,如果有裁缝或者做衣服的工作我就找你,咱们相互留个联系地址?”
她是真的欣赏江晚芙的手艺,别人的都看不上了,江晚芙要是不见了,她以后找谁给她改衣服?
江晚芙没道理不答应,很快就写了联系地址给李姐,但她并没有抱太大希望。
80年代的小县城,对身为服装设计师的她来说,机会还是太少了。
只是给人改衣服,绣个花什么的,赚点生活费还行,长此以往肯定是不行的。
她还是没放弃服装设计的梦。
但这需要一个机会。
而机会是留给有准备的人,在此之前,她还是要赚够本钱。
做点什么小买卖,既不花太多本钱,又能挣到钱呢?
江晚芙又想到了上回碰到的厂子工人们,灵光一闪。
县城周边有不少国营单位,大厂小厂一大堆,厂子里那么多工人,吃饭肯定是个问题。
上回的大哥说厂子里有食堂,吃的大锅饭,但翻来覆去就那几样,天天吃太腻味了,要出来吃别的换换口味。
有需求就有商机啊。
江晚芙立刻坐车到厂区去。
正好是傍晚,工人们出来买饭的时间。
厂子外头有个大婶在卖饭,摆了两个板车,板车上放着一个个盒饭,看起来不算太干净,也不冒热气儿了,但还是卖得很快。
江晚芙凑上前去问一个买饭的大叔,“叔,这盒饭多少钱一份啊?”
那大叔笑得憨憨的,“一肉一素,1块钱一份,贵着咧!”
江晚芙看了一眼。
说是一肉一素,实际上没几片肉,卖相也一般,确实不太值这个价。
“那你们为什么还要买?”
“食堂吃多了腻味,偶尔换个口味呗!有些工友是因为干活多,肚子饿的快,食堂给的饭太少了,不够吃,只能出来再吃点。”
江晚芙心里有了计较,又坐着观察了一会儿,发现大婶的盒饭确实不愁卖,很快就销售一空,连馒头都快卖光了。
她心里很快就有了底。
馒头都卖得动,以她的厨艺,做出来的东西没道理卖不动。
问题是,做什么呢?
干脆做意大利面吧。
简单易做又美味,对厂里的工人来说也新鲜,不管是打牙祭还是填饱肚子都是不错的选择。
说干就干。
当晚,江晚芙就摊开纸笔,开始做规划。
做饭用的锅碗瓢盆,家里有现成的,需要买的是食材,配料和装饭用的包装盒,这些都是要花钱的。
好在今天做衣服赚了点小钱,启动资金勉强算是有了,不用再低声下气向陆则借钱。
跟他闹翻了,暂时也不想看到他。
另外,家属院距离那片厂区不算近,如果做好了拿去卖,交通工具是个问题,坐公车根本不直达。
最好的办法是在厂子旁边租个地方直接做,做好了就拿过去卖。
问题是,厂子附近有这种地方?
江晚芙想到了李姐,于是第二天一早就去找人。
李姐一听她想要找的地方,愣了一下,“我倒是知道厂区那边有个废弃小厂,老板经营不下去倒闭了,厂子里头的仓库和厨房就废弃了,那老板我认识,可以帮你打声招呼,但是你用来干嘛?”
废弃厨房不要紧,打扫干净就行,还能省一笔租场地的钱。
江晚芙更有信心了,“我要卖盒饭。”
“你还会做饭啊?”李姐瞅了瞅她胖胖的体型,有些不可置信,“卖盒饭是很辛苦的,你确定要做?”
“做哪一行不辛苦?只要是堂堂正正挣钱,再辛苦也值得。”
李姐以为她急需要钱,倒也没说什么,帮她去问了那废弃厂房的老板,很快就得到同意的结果,并把地址写给了江晚芙。
有了这张地址,江晚芙心里更有底了,只觉得前途一片大好。
胖胖的身体走起路来都轻松多了,回到家属院时,脸上都是带着笑的。
但是很快就笑不出来了。
门口站着一个年轻姑娘,似乎等了她挺久,见她回来得这么晚,脸色立刻拉下来,“你跑哪去了?该不会又去勾引什么陈科长,给我哥戴绿帽子吧?”
这姑娘不是别人,正是陆则的妹妹,周娟。
见江晚芙没吭声,她双手叉腰,气道:“跟你说话呢,你哑巴了?”
对江晚芙那是一点好脸色都没有。
这并不稀奇。
当初原主的妈挟恩图报,逼陆则娶原主时,周家除了心里愧疚的周父没吱声之外,其他人都强烈反对。
刁蛮任性,一无是处的死肥婆,根本配不上他们家有出息的儿子!
带着这种偏见,周娟自然不会给江晚芙好脸色。
在她眼里,江晚芙就是拱了她家白菜的肥猪。
江晚芙扶额,“你怎么来了?”
周娟有一瞬间的心虚,“这里是家属院,我是我哥妹妹,也是家属,凭什么你能来白吃白住,我就不能来?你还愣着做什么,快开门给我做饭,我快要饿死了!”
周娟是陆则的妹妹,年龄上却跟江晚芙同岁,而江晚芙的灵魂到底是30岁的成年人,没心思跟她计较,默默打开门,然后去厨房。
周娟稀奇地看了她几眼。
这肥婆怎么变得这么安静,怪让人不适应的,以前说她一句,她都要跳脚骂人。
江晚芙哪知道周娟在想什么,她今天在外头奔波了一天,肚子也饿了,确实也要做晚饭,于是顺手也做了周娟那份。
动作麻利地把洋葱、大蒜、青红辣椒和番茄都切成丁,准备好油、盐、胡椒粉摆好,江晚芙就下锅煮意大利面。
10分钟后面熟,捞出来控水,放在一边,就开始炒最精华的意大利面酱,切成丁的洋葱、大蒜、和番茄下锅,没多久,香味四溢,闻得人食指大动。
装盘上桌,色香味俱全的意大利面就做好了。
端出来的时候,周娟窝在沙发上,快要睡着了。
眉眼之间,分明是明晃晃的疲惫。
周娟是挺黏着陆则的,直接跑来家属院却是头一回,而且看她这样子,明显故意隐瞒了什么。
江晚芙看不懂了,这位小姑子到底是来干嘛的?
“看什么看?”周娟中气不足,瞪了江晚芙一眼,看到她端出来的意大利面,一张脸拉下来,“我难得来一趟,你就给我吃这个?连点肉末都没有,是不是看不起我?”
“家里没什么肉,你将就着吃吧。”江晚芙淡淡道,自顾自坐下来吃自己的,没再搭理她。
周娟一拳打在棉花上,憋得一张脸涨红了,然后气呼呼坐下,直接给自己盛了一大碗。
一吃,停不下来了。
乖乖!
她躺了一会儿,也下了楼,厨房里程涪正在切水果,她走过去站在他旁边看着他。
“下来做什么?”程涪随意问了一句。
“来看帅哥呀。”
程涪自顾自忙活着,很快就拿了一个杯子倒了一杯给她。
林初萤说:“谢谢哥哥。”
“不客气,这是你体力劳动应得的。”
林初萤讪讪,喝了一会儿,看见程涪却已经打开电脑在工作了。
她能明显感觉到,程涪其实挺排斥这份工作,但他也能做的挺好,起码那谈笑风生的模样,很明显就是个商人。
她不知道,这是不是适合程涪的人生。
林初萤看了他好一会儿,突然走上去,从他身后抱住了他。
这时,妇联办公室的闫主任正好来找来。
见陆则脸色难看,闫主任暗暗摇头。
这对小夫妻是整个家属院最让她头疼的了,隔三差五闹一出,简直要成家属院的日常笑话了,家属院一半的笑料都是他们身上来的。
“周主任,要是你媳妇再闹,你就把她送回老家,别让她再拖累你。”闫主任苦口婆心的,她像家属院里的多数人一样,打心眼里觉得江晚芙配不上陆则,“你不用愧疚,你媳妇签了保证书,白纸黑字是她自个儿签的,你把她送走是有根据的,怪不了你的。”
“什么保证书?”
“她没跟你说?”闫主任很快把保证书拿来,“当时陈科长媳妇来投诉,说你媳妇纠缠她男人,还在她婚礼上闹,我就找你媳妇谈话了一回。”
陆则不知道还有过这回事,脸色难看至极,“江晚芙怎么说?”
“她说她缠着陈科长,是因为你不搭理她,所以她是在故意气你,还说你相貌堂堂,年轻有为,她没道理丢下你跑去缠陈科长。”闫主任是不信江晚芙的,“真的是这样吗?只是你跟你媳妇在闹别扭?”
听着闫主任的话,又看了看保证书上的内容,陆则恍惚了。
保证书上明晃晃写着,江晚芙保证以后不再纠缠别的男人,好好跟他过日子。
而这些天,江晚芙确实安分,没再招惹别的男人,对他也有意无意地示好,难道真像闫主任说的,江晚芙心里是有他,之前只是在抗议他对她太冷漠?
可她刚才分明斩钉截铁要离婚。
陆则被搞糊涂了。
心里有个声音告诉他,他不想跟现在的江晚芙离婚,于是他对闫主任说:“之前确实是我太忽视她了,所以她才会跟我闹脾气,以后我会好好管束我媳妇,不让她再给家属院添麻烦。”
一句我媳妇,听得闫主任一愣。
以前周主任对江晚芙可是直呼其名的,亲口说是他媳妇,这还是头一回。
这小两口的关系,好像也没传闻中那么恶劣啊。
陆则拿着保证书,眉头拧成一团。
江晚芙又要离婚,又跟闫主任说想跟他好好过日子,前后说自己自相矛盾。
他倒要看看,她究竟想做什么。
思及此,陆则转身离开。
江晚芙不知道陆则回来过,还在门外听到她跟周娟的对话,她就是好奇周娟到底为什么突然来这里。
“关你什么事?我来这儿碍着你了?”周娟恼羞成怒,很显然不想让人多问。
江晚芙觉得她的态度不对,明显有事瞒着,但是既然不肯说,那她也不好多问。
还是把精力放在卖盒饭的事情上。
拿着李姐留下的纸条,江晚芙决定第二天就去看看。
于是第二天一早,她就起了个大早,简单吃过早餐,就根据纸条上的的旧厂房地址,直接找过去。
厂房虽旧,但厨房还挺大,该有的基础设备一样不缺。
水龙头有水,水泥砌起来的灶台上有锅有铲,旁边还有不少瓢盆,虽然都积灰结蛛网了,但是洗干净了就能用。
看到是江晚芙,张艳丽脸色黑了,“有事吗?”
因为有求于人,江晚芙只能赔笑脸,“张姐,能借我些面和油吗?只是借,以后一定还。”
张艳丽脸色更难看了。
紧挨着张艳丽家的隔壁,有人开窗探出头来,阴阳怪气地说:“呦!这不是周主任媳妇吗?平时豪横得很,谁家东西想拿就拿,原来还知道要借啊?以前拿过张姐的东西都还了吗?”
难怪张艳丽脸色这么差,敢情原主以前还拿她的东西不还?
原主到底是什么奇葩!
“我家没有粮食和油,揭不开锅了,如果……”江晚芙脸上臊得慌,实在拉不下脸,“要不算了吧,我再另想法子。”
张艳丽反倒愣住了。
她发现今天的江晚芙很不一样。
还是胖胖的身体,走一步路身上的肉能抖三抖,但眉目和善,说话也彬彬有礼的,根本让人讨厌不起来。
“你等等!”张艳丽叫住江晚芙,然后冲回屋里,拿出两把面条和小半瓶油,“拿去吧,记得还。”
“张姐,你还没吃够亏啊?”旁边那人又在阴阳怪气,“她可是江晚芙,什么东西到了她身上就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的!”
张艳丽也很忐忑。
她不是相信江晚芙,而是因为江晚芙是陆则媳妇,周主任是他家那位的顶头上司,不能得罪。
说白了就是给陆则面子。
江晚芙猜到原因,没说什么,只礼貌地微笑道:“放心,说还就一定还,对了,张姐吃饭了吗?我要做意大利面,要不要一起吃?”
旁边那没好话的人又在冷嘲热讽,“她做出来的东西能吃吗?可别吃坏了肚子,赔了两捆面不够,还要进医院赔医药费!那句话怎么说来着?赔了夫人又折兵!”
江晚芙心道眼见为实,等她做出来了,张姐就知道她没说大话,“张姐,我先做,做完了你尝尝看,如果不合胃口,我也不勉强。”
她眉目含笑,客客气气的,跟平时整张肉脸皱成一团的凶神恶煞完全不同,张艳丽傻愣愣地点头,回到自己屋里才反应过来。
奇了怪了,她明明很讨厌江晚芙的,为什么鬼使神差就点头了?
在她的记忆中,江晚芙根本不会做饭。
她做的东西,真的能吃吗?
张艳丽在犹豫要不要自己做饭,想来想去,时间就过去了,然后,冷不丁闻到一股浓郁的香味。
天哪!
太香了!
香到她差点流口水!
老式的筒子楼通风不好,旁边两户人家也闻到了香味,震惊的声音听得一清二楚。
“谁家在做饭?太香了吧?”
“是不是张姐?我记得她特别会做饭。”
“不是我,我还没做呢!”张艳丽纳闷地回答,突然想起什么,她满脸震惊地冲出去。
正好,江晚芙推门出来要叫她吃饭了,“张姐,饿了吗?我刚刚把面做好。”
张艳丽见到色香味俱全的意大利面,闻着香喷喷的气息,下巴直接掉在地上,“这这这……这意什么面真是你做的?”
“意大利面。”江晚芙微笑着补充,然后拿了个挺大的搪瓷碗,盛了一碗递过去,“要尝尝吗?”
张艳·丽一秒钟都等不了,当即拿起筷子吭哧吭哧地吃。
面条劲道,酸酸甜甜的番茄酱味道香浓又丝滑,包裹在面条上,一口咬下去,面条的风味和番茄酱味完美融合,好吃得让人停不下来。
“太香!太好吃了!”张艳丽几乎狼吞虎咽,差点把自己舌头也给吃进去,“大家都说我会做饭,可是我从来不知道,原来面条还可以这么做,你是咋想到的?太有才了!”
“就……胡乱做的吧。”江晚芙含糊道。
她当然不能说意大利面是后世西餐厅的基础菜肴,在80年代,西餐是稀罕玩意,意大利面几乎没有人听说过。
张艳丽吃得肚子圆滚滚,瘫在椅子上几乎动弹不得,可是心满意足啊。
临走前还没忘记跟江晚芙讨教意大利面的做法。
这个时候,她才注意到,眼前的屋子不再是之前臭烘烘的猪笼,变得干净整洁了。
陈主任工作很忙,没时间打扫屋子,肯定不是他做的,那就是江晚芙?
是不是江晚芙在陈科长的婚礼上摔了脑子,突然就改邪归正了?
张艳丽看江晚芙的眼神更友善了,“油和面什么时候还都成,不着急!不过你这手艺实在太好了,比外头卖得死贵的饭馆子还好吃!”
江晚芙灵光一闪。
80年代在小县城做服装设计品牌是天方夜谭,没有足够的本钱也去不了大城市干这个。
所以,有钱能使鬼推磨,先赚足本钱才是硬道理。
开饭馆子挣钱是一个不错的主意,但是这也需要钱。
江晚芙摸了摸空空如也的口袋,刚刚扬起的笑容就垮了。
要不,先找份稳当的工作,攒启动资金?
张艳丽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她吃人嘴软,出门见到了刚回来的陆则,便想替江晚芙说两句好话,“周主任,我瞧着你家媳妇好像知道错了,现在人挺好的,会做意大利面,特别好吃!”
陆则以为自己听错了。
家里那刁蛮媳妇没少欺负张艳丽,张艳丽对她譬如蛇蝎,从来不来他家串门,今天竟然来他家串门,还说江晚芙的好话?
开天辟地头一遭!
江晚芙到底干了什么?
陆则简直莫名其妙,推开门正好看到江晚芙往自己碗里夹面条。
江晚芙饿得头晕眼花,但是看自己腰上三层外三层的肉,还是咬咬牙,没敢往碗里多夹两筷子。
抬眼看到陆则,微微一笑,“你吃饭了吗?我刚做好面条,一起吃吗?”
倒不是她献殷勤,而是她有求于人,正好有话要跟他说。
陆则很不适应。
以往每次回家,推开门看到的是又脏又臭的猪笼,而江晚芙大喇喇地躺在一堆垃圾里,只会对他颐指气使,使唤他去做饭。
哪像现在,不止屋子干净了,还能闻到香喷喷的饭香味,而他名义上的妻子正端坐在那里,微笑着看他。
陆则第一次对这里有家的感觉。
江晚芙对现状认识得很清楚,在挣到第一桶金,确保在外头也能活下去之前,她还不能离开这里,于是她露出礼貌的笑容,“好,麻烦你带路。”
妇联办公室里,闫主任已经在等着了。
看到江晚芙浑身汗湿,带着一身汗味进来,她眉头皱了皱,但没有说什么,直接入正题,“江晚芙同志,我们接到举报,你身为有夫之妇,但却一直纠缠陈科长,在陈科长婚礼上还大闹一番,搞得场面很不好看,有这回事吗?”
边说着,她直接翻开别人举报的资料,于是表情越来越严肃,“咱们家属院当初建立的初衷,就是解决让国营厂职工的生活问题,让大家没有后顾之后地投入到工作中,所以家属院的所有人和平共处是第一要务。”
“现在流言蜚语传得沸沸扬扬,严重影响了家属院的风气,如果事情属实,那么,为了家属院能有个干净健康的风气,也为了大家以后能和和平平的相处,我希望你能离开家属院。”
她阖上资料,看向江晚芙的表情很严厉,“你有什么要解释的吗?”
旁边的办事员眼睛一瞪,“那么多人在场,全都看到了,明摆着的事实,她还有什么可狡辩的?闫主任,甭问了,直接给她开劝离书,让她赶紧走,还大家一个安宁吧!”
“你少说两句。”闫主任还算讲道理,没有一杆子打死江晚芙,“听听周主任媳妇怎么说吧,万一这其中有什么误会……”
倒不是要维护江晚芙,因为江晚芙早就把家属院的所有人得罪了个遍,谁会想替她说话?
说白了,这面子是给陆则的。
陆则年轻有为,别人在他这年纪的时候还只是个科长,他不止当上了主任,还被厂长屡次唯以重任,要不是家里的媳妇太极品,拖累了他的名声,他还能升职得更快。
闫主任眼光毒辣,知道陆则前途不可限量,自然不想跟他起冲突,连带着他家的丑媳妇也给了两分薄面。
江晚芙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她总不能告诉他们,真正犯错的原主已经死了吧?
闫主任见她半天不吭声,倒是有些稀奇了,因为传言中的周家媳妇很能咋呼,难道是在装?
“江晚芙,如果你没什么话说的……”
话没说完,江晚芙突然抬起头,一脸苦兮兮的表情,“我是有夫之妇,怎么会纠缠别的男人?其实我就是气陆则不搭理我,所以就想用别的方式来气一气他……”
江晚芙自己先恶寒了一把,暗暗捏了一把自己腿上的肥肉,才把一身鸡皮疙瘩压下去,然后硬着头皮继续胡扯。
不经意中,还露出手臂上那道被刘梅推倒的伤。
“陈科长婚礼那天,我跟陆则闹翻了,我一时气不过就喝多了,然后闹了笑话……陆则相貌堂堂,年轻有为,丝毫不比陈科长差,我怎么会丢下他,跑去纠缠别人?我跟陈科长的媳妇解释过了,她不听,情绪很激动……”
有理有据,令人信服。
硬要反驳,那就挑进江晚芙挖的坑,说周主任不如陈科长,还挑唆人家夫妻关系。
办事员哪有她能说会道,一张脸被堵成猪肝色,半天挤不出一个字来反驳。
闫主任没想到江晚芙竟然有一张伶牙俐齿的嘴,说的话又合情合理的,让人挑不出错处,她也被噎了一下。
再看江晚芙手臂上的伤,心道陈科长媳妇在找她告状之前,原来还找过江晚芙的麻烦,顿时,闫主任对江晚芙的态度就软了几分,“你的话,句句属实?”
“当然!”江晚芙抬起一只手,做出发誓的动作,肉乎乎的脸上,表情严肃又诚恳,“我可以保证,以后安安分分过日子,不会再纠缠厂里的任何男同志!”
包括陆则。
不过这句话,江晚芙憋在心里,没有说出来,不然跟她前面的说辞对不上,不是自打嘴巴了吗?
闫主任看在眼里,暗暗点头。
这个江晚芙胖归胖,还一身汗臭味,品性倒是不错,并没有传闻中那样刁蛮泼辣嘛!
况且,她是陆则的媳妇,陆则都没动她,别人要是动她,岂不是越俎代庖,还得罪了陆则吗?
闫主任心里有了计较,翻出一张纸来,“既然你知道错了,那就签了这份保证书,要说到做到。”
“好。”江晚芙满口应着,签字也痛快。
签完字后起身,还礼貌地把椅子给摆回原位,肉乎乎的身体走出门去,背影不卑不亢的。
办事员咬牙切齿,她是希望江晚芙被赶出家属院的,没想到江晚芙竟然躲过一劫。
大闹婚礼这么大的事儿,都没让她滚蛋,以后再赶她走,怕是没那么容易了。
“闫主任,怎么能这么轻易放她走?她赖在这儿,以后鸡飞狗跳的,大家还怎么过日子?”
闫主任眼皮子可没她这么浅,她慢悠悠地收起江晚芙签字的保证书,仿佛捏住了江晚芙的把柄,“她签了保证书,以后要是再纠缠男同志,我就把保证书送到周主任手里,白纸黑字的,周主任想护也护不住她,况且,我瞧着周主任没多喜欢她,也未必会护她。”
闫主任老神在在,办事员恍然大悟。
果然,姜还是老的辣,这张纸,现在就是江晚芙不能再犯错的一个法令,犯错了,就被送走!
江晚芙真的有点顶不住了。
不是因为回来一路上的流言蜚语和白眼,而是因为太饿了。
之前只吃了小半碗面,牙缝都不够塞的,又跑了那么久的步,现在是一身臭汗,并且饿得头晕眼花。
家里什么都没有,本来还有一大碗面,被陆则给掀翻了。
想要吃饭就得重新做。
都说人倒霉的时候喝水都能呛到,江晚芙翻遍了厨房,突然发现厨房空空,没米没面也没油。
想她堂堂赵大设计师,前世什么美酒佳肴没吃过,谁能想到重活一世,竟然落魄到连锅都揭不开的地步?
没时间自怨自艾,江晚芙深吸一口气进卫生间洗澡,把全身的汗味洗掉,换了一身衣服,然后走到隔壁,敲隔壁邻居大姐的门——
江晚芙暗暗叫苦,胖子招谁惹谁了,犯得着这么歧视吗?
这时,一个风韵犹存的中年女人黑着脸进裁缝店,把一条碎花裙子往桌子上一拍,怒气冲冲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从你这儿买的裙子,还特意花钱让你给我改良过,结果你就是这么改的?我刚穿上去,腰上的线头就崩开了!看不起我,故意恶心我是吧?”
边说着,她指着差不多10厘米长的裂缝,朝老板娘怒目横眉,一副讨不到好说法就誓不罢休的架势。
老板娘小心赔笑,“李姐是我们店最重要的客人,我怎么敢看不起?可是我们店衣服的用料是全芒城最好的,从来没有裂开过,这……”
这女人是街道办的,要是得罪了,她随手开个罚单或者在她的裁缝店审批表上盖个不合格的章,那她的裁缝店就完蛋了。
李姐眉毛一竖,更炸了,“你什么意思?嫌我太胖,把你家的好布料给撑坏了?”
“我没有这个意思……”
“那你什么意思!”李姐火冒三丈,气得不轻,“我看你贴门口广告那么响亮,说什么有全芒城最好的裁缝工,我才到你店里来买衣服!最好的裁缝工呢?倒是给我修修看!要是这裙子修不好,你这就是虚假广告,欺骗老百姓,必须要关店!”
老板娘眼前一黑。
她哪有什么最好的裁缝工?纯粹是为了招揽客人而吹牛皮写的。
店里唯一会点裁缝的人就她一个,还是个半吊子,不然也不会给李姐缝了裙子却一穿就崩开。
江晚芙看在眼里,暗道天助我也。
她还在想要怎么拿下这份工作呢,老天就给她送机会了。
她上前一步,扬声道:“李姐,不好意思,当时老板娘病了,状态不太好,所以裙子才出了岔子,不过没关系,我可以免费帮你缝补,保证不会看出任何痕迹,也不会再崩裂开。”
她一席话,既给了老板娘台阶下,又把矛头转移到她身上。
身为时装设计师,缝纫是基本功,她有绝对的信心处理好李姐的裙子。
老板娘却不领情,横了她一眼,“你是谁?缝补衣服可不是谁都能干的,要是李姐的裙子弄坏了,你赔得起吗?”
江晚芙朝她眨眨眼,肉呼呼的脸上竟迸发出耀眼的自信,“如果我补好了裙子,你把缝纫工的工作给我,怎么样?”
老板娘当然不信她有这手艺,但她很会算计。
既然江晚芙逞英雄,自个儿冒出来,她干脆就把责任推到江晚芙头上,就算江晚芙把衣服缝坏了,她大可以说是江晚芙的责任,李姐怪罪不到她头上,自然就动不了她的裁缝店。
打定主意后,老板娘面上露出笑容,“她说得没错,店里的裁缝都是她做的,李姐可以让她试试,要是没缝好,随便李姐怎么处置她!”
李姐看向江晚芙胖乎乎的身体,有些嫌弃,“要是缝坏了,你得赔我三件!”
这裙子10块钱一条,要是赔三件,那就是30块钱,根本就是故意刁难人。
她就是故意恐吓江晚芙,要是她没胆也没手艺,肯定不敢拦这活。
江晚芙微微一笑,没有丝毫胆怯,转头看向老板娘,“老板娘,我用一下缝纫机。”
“行。”老板娘很好奇她要怎么做。
这裙子裂口很大,全是各种线头,普通的缝纫技术就算能缝好,也会留一条难看的缝补痕迹,李姐是绝对不会满意的。
她到底有什么法子?
就见江晚芙坐在缝纫机前,有条不紊地装针,拧螺丝,然后选针脚,准备底线,装好锁芯,然后上线,拉线头,一步一步地做得干脆利落,最后把裙子放上压板,把压脚搬下压住裙子。
一切准备就绪,转动手轮,脚蹬机器,开始缝纫。
吭哧吭哧的缝纫机声音,听得众人面面相觑,店里还有几个客人被吸引注意力,都凑过来看。
其中,还有懂缝纫的老太太。
看到江晚芙没按常规的缝纫方式操作,嫌弃地摇摇头,“架势摆得挺足,可惜是个门外汉。”
“谁这么缝衣服?我看她就是打肿脸充胖子,瞎操作。”
“好好一条裙子就这么毁了,真是可惜了……”
老板娘见状,明显感觉到李姐气压越来越低,顿时暗骂自己鬼迷心窍,竟信了那死胖子的话。
她硬着头皮给李姐赔笑,“李姐,其实我不认识她,根本不知道她打哪儿来的,这衣服逢坏了可不关我的事……”
话没说完,那边突然传来一声惊呼。
“天哪!居然还可以这么逢?”
老板娘拨开人群往里一看,正好看到江晚芙收针。
再看裙子那裂口,她嘴巴张得能塞下鸡蛋,“这这这……”
哪里还有什么裂口,早就看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朵用针线绣成的牡丹花。
缝纫针脚极为讲究,牡丹花瓣栩栩如生,仿佛就是专门设计上去的,让本来中规中矩的裙子变得时尚别致,好看极了。
李姐爱不释手,看江晚芙的眼神彻底变了,“我让人做过不少衣服,衣服破了也没少让人缝补,可从来没有人想到用绣花来修补衣服的裂痕,这想法太妙了!”
边说着,她迫不及待就进试衣间把裙子换上,然后站在镜子面前一顿臭美地照。
看得旁边的客人一阵羡慕,“本来裙子的腰部没什么花纹,收腰还不好,特别显得腰粗,但是绣了牡丹花,腰线还往回收了几针,腰上的曲线和美感都出来了。”
“这可不只是缝衣服那么简单了,这姑娘也太会了吧?”
那瞧不起江晚芙的老太太也服气得不行,“姑娘,你不只是会想,而且手艺也不错,我敢说整个芒城找不出绣工比你好的人。”
“您太夸张了,我这只是雕虫小技罢了。”江晚芙挺谦虚的,毕竟这是基本功,她觉得没什么好炫耀的。
她转头看向老板娘,微微一笑,低声道:“老板娘,我可以来店里当缝纫工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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